患者,男,32岁,因发现肉眼血尿4 d,腹痛1 d于2017年6月9日住院。住院体检:体温36.8 ℃,脉搏79次·min-1,呼吸18次·min-1,血压134/81 mmHg(1 mmHg=0.133 kPa),随机末梢血糖5.4 mmol·L-1,神清,发育正常,自主体位,体检合作。腹平软,中上腹有轻压痛,无压痛及反跳痛;未触及包块;肝脾未触及,双肾区轻微叩痛。相关检查:凝血酶原时间(prothrombin time,PT)>100 s,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(activated partial thromboplastin time,APTT)74.4 s,纤维蛋白原(fibrinogen,FIB)2.67 g·L-1,国际标准化比值(INR)>100,凝血酶时间(thrombin time,TT)18.4 s,抗凝血酶-Ⅲ 125.7%,D-二聚体0.1 mg·L-1。血常规:白细胞计数(WBC)7.1×109·L-1,中性粒细胞比值(N) 0.65,血红蛋白(Hb) 141 g·L-1,血小板计数(Plt) 188×109·L-1。尿常规:白细胞2+,隐血4+,镜检白细胞3~5个/HP,镜检红细胞4+/HP,小便颜色呈红色。生化组合:乳酸脱氢酶(lactate dehydrogenose,LDH)221 U·L-1,肌酸激酶(creatine kinase,CK)222 U·L-1,总蛋白(total protein,TP)63.5 g·L-1,白蛋白(albumin,Alb)43.1 g·L-1,白蛋白/球蛋白2.11,肝肾功能、电解质、风湿组合均正常。粪常规+隐血、胆碱酯酶、免疫球蛋白、甲状腺功能、肿瘤标志物、感染免疫标志物、抗核抗体全套均阴性。心电图、常规B超、心脏彩超、胸片、头颅及全腹部CT均未见异常。住院前1 d因腹痛不适,患者自行至药店购买头孢克肟分散片、布洛芬缓释片口服,自觉腹痛稍有好转。住院后第2天出现牙龈少量出血。检查结果仅提示凝血机制异常,当时首先考虑到头孢克肟分散片、布洛芬缓释片不良反应可能,但肝功能、肾功能均正常,但依据不充分,故不排除血液系统疾病等其他因素可能。再次追问病史,患者妻子代诉,患者既往有精神分裂症病史,去年曾口服奥氮平、西酞普兰药物治疗1个月,后自行停药,并有多次自杀倾向,因近期家庭矛盾,约5 d前口服杀鼠药,家人未知晓。因杀鼠药种类较多,嘱患者妻子返回家中查找剩余杀鼠药,明确为溴敌隆颗粒(开封市普朗克生物化学有限公司,批号:HNP41033-H0002),食用量约70 g。故诊断为“溴敌隆中毒”,即予维生素K1 30 mg,静脉滴注,每天2次,并输注新鲜冰冻血浆、人凝血酶原复合物,每日复查凝血功能。2017年6月19日复查PT 15.8 s,APTT 36.9 s,FIB 2.01 g·L-1,INR 1.36,TT 20.8 s,抗凝血酶-Ⅲ 115.7%,D-二聚体0.2 mg·L-1,患者腹痛缓解,无皮肤、泌尿系统、消化道、口腔等出血症状,予以出院。
目前抗凝类杀鼠剂越来越被广泛使用,特别是第2代抗凝类杀鼠剂,其特点是中毒作用慢,在鼠体内达到一定浓度时方能发生作用,同时不易产生拒食性,对人、畜比较安全,主要包括溴敌隆、溴鼠灵、敌鼠等,且该类鼠药中毒近年来也呈明显上升趋势[1]。
根据发病时间可分为急型和亚急型两类。急型可表现为头痛、恶心、呕吐,伴鼻出血、牙龈出血、便血、尿血等多脏器出血,全身有暗红色血疹,甚至昏迷。亚急型一般在中毒4~7 d后出现临床症状,可伴有腰痛、关节痛、低热、少尿或无尿等非特异性症状。
2.4.1 急性中毒期 应立即催吐、洗胃或导泻,重者可口服或静脉注射糖皮质激素。
2.4.2 特效解毒剂维生素K1 常规使用剂量为10~30 mg,静脉滴注,每天1~3次。对严重中毒者,24 h内维生素K1的用量可达100~300 mg[5,6,7]。建议静脉滴注,因肌内注射可导致局部血肿发生。由于溴敌隆自身半衰期较长,一般需维持治疗>48 d[8],建议停止使用维生素K1后24 h,3 d及1周分别检查以确定是否可以停止治疗。
2.4.3 血液净化技术 急性药物中毒的血液净化治疗包括血液透析、血液滤过、血液灌流、血浆置换等模式[9]。在常规内科治疗基础上给予血液灌流治疗,可以提早降低血中毒物浓度,缩短病程,提高中毒患者生存率[10,11,12]。在体内,溴敌隆主要以与蛋白结合的形式存在,血浆置换也能达到较好的效果[13]。其他血液净化方式,临床上鲜见报道。
总之,在临床工作中,遇到不明原因的血尿、腹痛的患者,同时伴凝血机制异常时,在积极寻找基础性疾病、血液系统疾病等基础上,应注意追问病史,明确是否有药物或食物中毒等病史,必要时可进行血液检测,以避免漏诊、误诊。
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.